十四、我胡汉三又回来了（2）
接下来的日子，对我和海涛来说可以说是苦不堪言，所谓的外勤大家可能不知道，实际上就是我前面提到过的跑单，再说白了就是一跑腿的小催拨儿。单是跑腿倒也没什么，可最要命的是现在这个天气。尽管是刚刚入冬，可是这小风已经嗖嗖的了，直往人骨头里吹。开头几天海涛到处跑跑，看看码头转转海关顺道到各大写字楼里看看MM，倒也不亦乐乎，可没几天就不行了。一天我俩在外头跑了一天之后，累得臭死，满头的冰晶，远看还以为是俩吊灯呢，蹲在路边上点上根烟，海涛就开始和我抱怨
“老大，我真受不了了，你看看这天儿，活活的和西伯利亚差不多，整天在外头跑，还不让打车。这一天下来比拉雪橇那狗还累，还有，那些写字楼里的妞，看起来一个水水灵灵斯斯文文的小嘴儿抹的通红，可是对我们这些人根本没好脸儿，整天就和我欠她们八百吊钱似的，说话哪叫一个冲张口就训人，你说我招她惹她了？”
“差不多就行了吧兄弟，哥哥还不如你呢？你在这儿跑完算完了，我TM回去还得打扫卫生呢，我又找谁惹谁了，整天我和大妈似的送盒饭分报纸，我找谁哭去？”
“老大，我知道，今儿你那地还没吸呢？回去我帮你，可是你说，你叫弟弟跑到这地界儿受这份儿罪干吗呀，这一个月的功夫咱哥俩在宿舍里涮个羊肉喝个小酒多滋润，没事儿了上网去泡个小妞儿，咱们何苦呢，要不咱回去得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海涛说：“我知道，但是你信哥哥的，让你提早出来受受罪挺好，这就是社会，这就是工作，这就是你将来要面对的人生！”
“我靠！老大，你今天跌坏脑子了，怎么弄出些这么大道理来，哦，那你说这些是生活，那方屏怎么就整天在办公室里坐着晚上还跟着庞总去见客户呢，人家那生活怎么就跟咱们俩样儿呢？”
“唉，告诉你兄弟，这也是生活！”我扔了烟头站起来“走吧，还有两份提单没签呢!再晚了人家下班了！”心想也对啊，海涛让他跑跑也就是了，我得和胖子说说换个活做。
刚走了没两步，突然下起雨来，虽然不大，可是这个时节的雨是最容易淋坏人的，我赶紧对海涛说：
“兄弟，下雨了，计划A取消，马上执行计划B！”
“收到！”海涛答应一声转身要走，回头一想“老大，什么是计划B啊？”
“靠！就是打车！”
晚上精疲力尽的回到公司宿舍，我和海涛累得连话都不愿说了，方屏又没回来，不用问肯定又是跟庞总出去业务实习了，这也难怪了像方屏这种模样这种酒量，要是不去做SALES，套用范伟的一句话，真是白瞎你这个人儿了。
正准备起来去吃点东西，手机响了，原来是销售部的DAVID，我接起电话懒洋洋的说，
“哎呀，是孙总啊，是有单据要送啊还是要买盒饭？对不起，我已经下班了，您看明天伺候您老人家行吗？“
“唉吆，我的杜哥哎，您就别笑话兄弟了，那不是在公司吗？你不知道死胖子口气很硬，说谁也不准接近你，否则一律开除，我们要是不这么做，回头你走了，我们不全坐蜡了吗？“
“少TM拿瞎话填把我，哦，死胖子让你这么干的，那整天让老子给你倒水也是死胖子让你干的，让老子给你倒纸篓也是死胖子让你干的，蹲厕所没带纸让老子给你去送也是死胖子让你干的？你这么听死胖子的，他是你爹啊？靠!算了，当年老子那些好处全当喂狗了！“
“咳，杜总，杜哥，杜大爷哎，千错万错都是兄弟的错，您老人家千万别介意，这不今天咱么原来几个哥们儿在福满楼摆了一桌，好好请请你给你接风！“
“少来这套，不去！“
“哎呀，不去啊，杜哥，那就算了，我们也知道一桌饭算不上什么，可是后头给你安排呢唱歌桑拿拉可就浪费了，太可惜了，啧啧啧，只能便宜ERIC他们了。。。“
“别价，等我，马上到~~“
来到福满楼，销售部的DAVID，ERIC等几个人都坐在那儿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我上前一步，紧紧拉住他们几个的手，摇晃半天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终于蹦出一句：“吃完饭去唱歌洗澡是真的吧！“ 这帮孙子纷纷栽倒在地。
还是销售部的老传统，二话不说先干一瓶然后慢慢研究，过了两圈我暗自庆幸，幸亏这两年功夫没放下，要不然肯定已经在桌子底下了。我领了一杯酒，冲他们亮亮杯底儿，清了清嗓子说，
“感谢各位兄弟的深情厚谊，我老杜铭刻在心，现在和原来不一样了，唉，悔不该当初错走了一步，跑去上什么劳什子大学，现在兄弟我穷学生一个，希望各位老大多多关照，上厕所的时候尽量自己带纸！“
“行了，杜哥，别装了“ERIC大声说”你去糊弄别人可以，对咱们哥儿几个就别来这套了了，咱们都知道了，你马上就是D市分公司的经理了，兄弟们还指望着你带着去D市泡妞儿呢？哪儿的妞儿很正点是不是，你小子估计在学校里没少祸害女学生吧？“
“咳，那儿有啊，我这几年连性生活怎么过都快忘了，哦，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了，不过还是保守秘密，D市妞儿是有的是，可是大家在这儿整天喝酒吃肉的不也很舒服吗”
“FRANKY，你是不知道啊，现在这个死胖子太过分了，弄得我们快没法活了，每个月指标
定的比姚明还高，可奖金比例比潘长江还低。迟到要罚款，旷工要扣钱，请病假吧他就说，你既然能去医院怎么不能来公司呢？有朋友结婚了请事假吧，他说人家结婚你去干什么，就算去帮忙等晚上洞房的时候不行吗？这叫什么话，人家结婚洞房你能帮什么忙？帮忙录像啊？我靠！“REYMOND恨恨的喝了一杯酒
“还有呢“DAVID也站出来控诉”那次我爷爷死了，我去请假，结果这孙子拿出个规定，上面写着：关于葬礼请假，除员工本人的葬礼外，其他一律不予批准！然后很沉痛的对我说，DAVID，你放心，我不是不通人情，下次你符合规定了我一定批准！”
“啊，这样也行，对了，那人家前台MM怎么就当上销售部经理了，你们也太不争气了吧？“咳，段哥，你在学校呆的时间太长了，连这点事儿也想不明白了，潜规则呗！唉，要是死胖子喜欢男人的话，没准儿我还能当经理呢，要是杜哥你在这儿，说不定早就挥刀自宫变性求荣了呀！你别看小MM做前台的时候和兄弟们还眉来眼去摸一把捞一下的，可是自从当上经理，哪天不把哥儿几个训的跟孙子似的，好么，活活一光绪皇帝她后妈—慈禧太后！“
“孩儿他娘哎，怎么这么厉害“心想幸亏老子出去躲了几年”算了，算了，别管那个生儿子没**儿的孙子了，倒时候只要愿意跟老杜去的，全都没问题！“
接着这些家伙一个个上来敬酒，把我灌的五迷三道的，ERIC打着嗝凑到我身边问我：
“杜哥，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和你一块儿来的那个波霸MM是你马子吗？”
“啊，那个啊，不是不是，兄弟们看好了有本事的随便上！”
“哪儿还轮的到我们呀，这两天你没在公司不知道，死胖子直接不行了，恨不得腻在那小妞儿身上，整天嘘寒问暖的，把STELLA给气的脸和茄子一个色儿，恨不得把那小姑娘生吃了，不过那小姑娘也不含糊，靠紧了死胖子把STELLA弄得一点儿辙没有！”
“是吗，那可有好戏看了”可心里头暗暗替方屏担心，可别让死胖子占了什么便宜去。
这天晚上喝的烂醉如泥，来到公司的时候还是脚底下和踩着棉花似的，径直来到死胖子的办公室，顺手拿了根烟点上，一屁股坐在对面。
“段玉同学，把烟灭了，办公室不准吸烟！“
“行了吧，胖子，就咱俩在这儿你就别跟我装了，咱俩怎么说也是同事，什么外勤加环境监测，大冷天儿的你TM要玩死我啊？“
“怎么了，这也是工作需要啊，段玉同学！“死胖子满脸装的很正经
“行了行了，别叫我段玉了，我是老杜！”
“阿哈哈啊哈，好好好，FRANKY，段玉，谁这么有创意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这孙子笑的眼睛和**儿差不多了
“不用你管，赶紧把阿姨叫回来再安排个人去跑单，老子不干了！“
“如果我说不呢？“
“不？你不怕我告诉董事长？怎么说我也是D市分公司经理！“
“董事长？经理？我好怕怕哦！哈哈哈哈哈，实话告诉你，就是董事长怕你在学校呆的时间太长呆成猪头，才让我考验你的，你能不能回国盛公司全看我怎么汇报你这个月的表现了，哈哈！”
“什么？哼哼，那恐怕你也不敢汇报你原来干的那些事儿吧？”
“什么事儿？”
“九九年七月，长河股份实业有限公司，单号GSSSE997034，回扣额三万七千六百八十块。九月飞跃国际贸易公司运费。。。。。”
“你记性还真不错，可是现在这套不灵光了，你可以去查，现在就可以去查，财务上面有一点问题的话，我给你当儿子，我儿子给你当孙子”
“你把帐做平了？”
“怎么样？傻眼了吧，实话告诉你，前面那个财务就是这么被我开除了，你明白了吧？”
“怪不得原来那个财务大姐不见了呢”我喃喃自语
“看你小伙子挺帅的，我就免费再教你一点，这两年的业绩直线上升，董事长很信任我，所以你就是说下天来我也不怕，有本事你咬我！哈哈哈哈！“
我呆坐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死胖子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
“好了，FRANKY，没关系的，我们还是同事不是吗，你先忍这一个月，我跟董事长好好说说，你不还照样是当你的经理，我们还是好兄弟吗！“
看着死胖子那一连肥肉，恨不得给丫的绑上炸药送到以色列当人弹，想当年老子上过山下过水，走过南闯过北，敢跟巩俐比大腿，怎么能栽在这个死胖子手里。可是转念一想，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我忍！转身我对死胖子一脸甜美的笑容：
“对对，庞总，还是您大人有大量，兄弟我年轻了，千万别往心里去，呵呵，我这就去出去跑单，对了我正好到人民医院那边去，您看您家里头有没有生病的我给捎点药啊？”
“不用不用了，难得你有心，这样吧，你和海涛这几天也辛苦了，晚上我做东请你们吃饭，也叫上DINA！“
“DINA是谁？“
“哦，就是方屏同学！“
我靠，真是士别三日当洗脸相看了，两天不见成了DINA了，还叫的这么亲，什么请我吃饭，还不是为了方屏，我靠！吃不死你丫的老子跟你姓！
这顿饭吃的还真不错，死胖子看来真下了血本儿，龙虾鲍翅全上来了，我和海涛埋头猛吃，省得看见死胖子缠在方屏身边的样子恶心，您可能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样子，简单点说，就是给玛丽莲梦露穿上露背晚装再给身边搁头猪就齐活儿了！为什么呢？方屏可能没有玛丽莲梦露漂亮，可那死胖子比猪恶心多了。海涛小声对我说：真的老大，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饭局很快就结束了，然后死胖子说要带我们去唱歌，带着方屏下楼结账去了，我和海涛剔着牙在房间里等他们，海涛美滋滋的对我说：
“老大，你看咱们这几天罪还真没白受，瞧今天这顿饭整地真不错！我看最少得一千块钱吧“一千？农民！知不知道光咱们喝的那两瓶红酒就不止一千！你当时死胖子是请我们，还不是为了方屏，这孙子我清楚，要想弄他的钱，比勾引他老婆还难！“
“对啊，我靠，我一看那孙子对方屏那副样子我就想给他摁马桶里冲下去，我宋海涛站起来一米多高放称上一百多斤相貌堂堂，哪儿就不如这死胖子了，方屏怎么就看不上我？“
“行了行了，听哥哥一句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要找方屏？她真的跟你不合适，回头哥哥给你介绍一更好的，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身材火爆家境富裕知书达理三从四德大学毕业，方屏搁人家旁边直接就是一柴火妞儿！“
“真的？哪个系的？“海涛顿时来了精神
“哦，哦，是那什么，是政法系！“
我和海涛正在这儿胡贫，服务员上来说 ：两位请结一下账吧，一共是三千四百八。
“什么？有冇搞错啊~~“我一听立马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刚才不是有人结账了吗？”
“对不起，我不清楚，是前台让找您的？“
“那刚才下去的那一男一女没有结帐？“
“对不起，先生，我没注意！’
“什么？你搞什么飞机，那么大一头猪从门口出去你没看见啊？你那眉毛下边儿是眼还是窟窿？“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看见，您刷卡还是付现金？“
“你等一下！“
我抄起电话给死胖子打电话，接通知后听到那边音乐声很响，估计这孙子已经到了KTV了，
“怎么了，杜总？呵呵，赶紧过来吧！“
“庞总，您也太不厚道了吧？你坑老子害老子泡老子同学还让老子给你买单，不打算做人了你？”
“嘿嘿，不要这么说吗杜总，要说不厚道也是你不厚道在先，你算算一个月一千块，这两年多了，你刮了我多少钱，要不是上个月我做了账，现在我老二还攥在你手里呢，呵呵，让你请一顿不算过分吧，杜总~~~“
“靠，算你狠！“我狠狠地挂了电话，把卡扔给小姐，对海涛说”走！“
“去哪儿！“海涛问
“天竺！“